第 3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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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入秋，葉子落了一地。
程遠洲看了眼表時間，從窗邊走開，宣布課程結束，回辦公室，刷手機發現，幾分鐘前跳出一則頭條新聞提醒。
——升和旗下汽車和麗爾斯珠寶合作進展
點進去，果然有幾張何唱晚和簡剛同行或共餐的照片。
“叩叩。”
程遠洲放下手機：“進來。”
進來的是沈歡宜，將剛剛課堂上大家的畫作交了上來，見他濃眉輕輕鎖著，她沒有第一時間走，拿起程遠洲的茶杯，也不問他，給他接了茶水回來。
“老師，”沈歡宜把茶杯放回去，“還不回去啊？”
“馬上就走了。”
程遠洲拿過畫作，簡單翻閱了下，攏著畫紙在桌上對齊，準備帶回去再看，起身看了一眼沈歡宜。
“你不走？”他另只手拿上了車鑰匙。
“我也走了。”沈歡宜很想問問能不能搭個便車，可程遠洲好像壓根不想客氣，問也不問，關上辦公室的門，就徑直下樓，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。她輕咬下唇瓣，加快步伐追上去，“老師…”
過轉角墻壁，差點兒撞上停在樓梯口的程遠洲，她還看見了正往樓上走來的簡剛。
程遠洲開口：“簡先生。”
簡剛腳踩在臺階上，微微仰面沖這邊望過來：“等得有點久，我看別的學生都走了，便上來看看沈小姐在做什麽。”
“簡先生是來找我的？”沈歡宜驚訝。
簡剛說明來意：“有個場合需要鋼琴手，晚兒建議我找你幫忙。”
晚兒…程遠洲因這個稱呼，飛快斂了下眉心，下臺階，和簡剛點了個頭，錯身而過，聞到簡剛身上何唱晚的香水味。
“今晚嗎？”沈歡宜也下樓。
“臨時做的決定，沈小姐有沒有時間？”
簡剛偏頭，握拳抵唇邊輕咳。
“當然有時間。”沈歡宜關心問，“簡先生感冒了？”
簡剛微啞的聲音裏有了點寵溺笑意：“被她傳染的。”
“她…”沈歡宜下意識看前面程遠洲的背影，“何小姐？”
程遠洲眉宇壓低。
手機在上車的時候響鈴，他接了通定制畫作的電話，從後視鏡看那兩人。
簡剛紳士拉開副車門，等沈歡宜坐進去，再繞過車頭，回駕駛位開車駛離。
“沈小姐和程先生是同學？”途中，簡剛問。
“對。”沈歡宜就當是程唱晚和簡剛說的，她也問，“簡先生和何小姐現在…”
“比較穩定。”簡剛模棱兩可地說。
什麽比較穩定？
是感情？
沈歡宜藏住心裏的驚訝：“何小姐跟程老師好像結婚了呀。”
“你呢，”簡剛沒有回答，“畫室那麽多，怎麽偏來了這兒？就因為程遠洲是熟人？”
“也不是熟人，他都不知道我和他一個學校。”沈歡宜落寞道，“我是久仰大名來這兒的。”
話裏的傾慕都要溢出來了。
簡剛了然笑笑。
-
近期的氣溫下降得太厲害，何唱晚忙於升和旗下汽車，和麗爾斯珠寶的合作，早出晚歸，沒註意有點小感冒。
她上午忙了一會兒，就從公司回來睡覺，這會兒醒了，去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，登錄社交軟件，未讀消息都沒接收完，視頻請求就發了過來。
何唱晚抓過一旁的鏡子看自己，確定面容無傷大雅，握著鼠標點下接通。
畫面裏跳出那晚在酒吧裏的主唱男生。
當時和他們幾個添加了微信好友，讓他們找到合適做音樂工作室的地方時，再聯系她。
“何姐。”許業向她問好。
“嗯。”何唱晚出聲帶著濃濃的鼻音，“找到地方了？”
許業說：“是個地下室，上面是花店，花店老板答應租給我們。”
何唱晚摳膠囊：“商量好沒，周邊的地理環境行不行？”
她把膠囊塞進嘴裏，端起旁邊的杯子喝送服。
“感冒了？”許業問。
“是有點兒。”何唱晚被水嗆住。
許業等她咳完：“和老板商量過了，價格也談妥了，花店位置不在市中心，不會擾民，以後不會出現投訴的情況。”
“你給我一個賬號，我讓人把錢給你打過去。”何唱晚又和他交代兩句，點下結束。
她不是大善人，不是什麽夢想都讚助，她只是從他們口中聽到了完整的音樂計劃。
閑錢閑著也是閑著，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未雨綢繆。
下樓時，程遠洲回來了，手裏拎著超市的購物袋，看上去今晚他想親自下廚。
他朝這邊看一眼，何唱晚若無其事目視前方，接著他進了廚房。她先是去客廳拿遙控器打開電視，隨後帶著杯子進廚房接水，徐媽跟在她後面進來。
“先生，我幫你打下手？”徐媽擼袖子。
“不用了。”程遠洲說，“你這兩天可以回去看看你的家人，工資照舊不會扣。”
徐媽猶豫。
何唱晚擺了擺手，讓徐媽按照他說的做。她倒要看看，他把徐媽支配走，是想做什麽，難不成他要親力親為伺候她兩天？像吃齋念佛的時候一樣？
程遠洲從袋子裏拿出一顆蒜頭往她面前的桌臺上放，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：“剝。”
何唱晚眨眨眼睛。
“這什麽呀？”她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，程遠洲竟然又指揮她做事情？
“蒜瓣。”他說，“晚上做蒜蓉排骨。”
何唱晚摸不準他心思，見他自顧自處理食材，她便笑一聲，順著他說的做。
程遠洲把排骨焯水，又去處理牛肉。
這顆大蒜，何唱晚剝十分鐘才剝完，指甲都疼了，她洗了手，吹吹指甲，沒好氣問：“沒了吧？”
“洗幹凈。”程遠洲都沒有看她，“攪蒜泥。”
他把攪拌器給她，何唱晚研究打開，把洗幹凈的蒜放進去，仔細擰好蓋，按下開關，目測攪好了，再倒在程遠洲準備的碗裏。
程遠洲這會兒已經把排骨下鍋煎至兩面金黃，倒入調好的料汁，再把一碗蒜泥倒進去。
“好香啊。”何唱晚鼻子不通氣也能聞到香味。
程遠洲關小火，蓋上鍋蓋，拿另一口平底鍋放竈上，指揮：“現在該你了。”
何唱晚楞。
她掃了眼流理臺上其他食材，震驚道：“開什麽玩笑，我哪會啊。”
程遠洲說：“上次在我那兒你都敢偷偷學，今天我現場教你就不敢了？”
激將法？
何唱晚向來不吃這套，不過誰讓這是程遠洲呢，她覺得自己吃一次也是可以的。
“做就做。”她似笑非笑說，“我提前告訴你，我感冒，你要是不怕被我傳染，那就我來。”
程遠洲解開身上圍裙，給何唱晚系上，然後就站到一邊兒，兩首環胸動嘴皮子：“先往鍋裏倒油，蓋住三分之二的鍋底，油熱下姜蒜，切好的小米辣…”
“說慢點兒。”何唱晚依次按照他說的做，指著玻璃碗裏紅白相間的辣椒段，“小米辣是這個紅的？”
“難不成是旁邊綠的？”程遠洲說廢話。
何唱晚：“……”
“煸炒一會兒。”程遠洲說。
“你能不能說普通話，什麽叫‘煸’炒一會兒？”何唱晚鍋鏟子都握反了。
但她沒覺不對。
“就是炒一會兒。”程遠洲站到她後面，握住她的手，幫她把鍋鏟子改正了。
“這是什麽菜？”她問。
“小炒黃牛肉。”程遠洲就這樣手把手教她炒，聞到香味，就把腌制好的牛肉倒進去，開大火，繼續握著她的手炒，“牛肉老了影響口感不好吃，所以要大火速炒，等牛肉變色再加調料——”
何唱晚抿住微揚的唇角。
“笑什麽？”他發現了，歪頭觀察她，氣息吐在她臉上。
“你管我呢。”何唱晚佯裝正經，拿手肘抵他，“起開，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了。”
程遠洲退到一邊。
他臉上笑意不減，指揮她加調料，關火，起鍋裝盤。
“好了。”何唱晚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掌，“說吧，你讓我弄這一出是做什麽？”
程遠洲掏出手機，解鎖給何唱晚，她瞥了一眼，頁面已經調出了孟璐的聯系方式。
“怎麽，現在要讓我跟你老相好打電話？”她沒接。
程遠洲語氣認真：“她是我家鄰居，我以前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知道你要說什麽。”何唱晚不想聽見從他嘴裏說出喜歡過別的女人這種話，“你直接說你要幹什麽。”
“我在向你道歉，”程遠洲凝視她，“你刪了她。”
何唱晚揚眉，退到流理臺邊上靠著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：“如果你不心虛，刪她幹嘛？”
“我在讓你消氣。”程遠洲不能拿沸點和她犟，適當認錯，沒什麽不可以。
反正他們是夫妻。
反正只有他們兩個知道。
“我公私分明，不至於為了登不得臺面的小事兒置整個沸點於不顧。”何唱晚說，“你既知道錯了，以後就要和她保持距離。我不管你們以前的關系多好，或者你心裏還有沒有她…”
“沒有。”程遠洲打斷，“我向你保證。”
何唱晚點點頭，努力壓住想上揚的嘴角：“我們之間是正兒八經的婚姻，你那天晚上的行為，在我看來，就是背叛了我。”
程遠洲墨黑的眸子盯著她。
她一下子就看懂他眼裏的另一層意思，清清嗓子：“我後來的所作所為有賭氣的成分，這樣吧，我們倆算是扯平了。”
程遠洲笑了一下。
“很開心？”何唱晚問。
他老實搖頭，眼底卻沒多少笑意：“我發現相比道歉，好像對你實話實說不撒謊，才是最主要的。”
何唱晚走近他，眼睛因感冒蒙上盈盈水霧：“現在知道，我的脾氣有多好了吧，是不是利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？”
程遠洲不敢茍同，但是被她自信的語氣逗笑，滾了滾喉嚨，笑著點點頭。
何唱晚這些天憋壞了。
她見此，吻了一下他的喉結，想要親他嘴的時候，程遠洲兩手握住她的腰，避開了。
“又怎麽啦？”何唱晚不高興。
“你感冒，”程遠洲沈聲，話裏有深意，“我不想成為第二個被你傳染感冒的人。”
何唱晚：？？？
那你總得展開說說第一個是誰讓我也知道知道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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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來的是沈歡宜，將剛剛課堂上大家的畫作交了上來，見他濃眉輕輕鎖著，她沒有第一時間走，拿起程遠洲的茶杯，也不問他，給他接了茶水回來。
“老師，”沈歡宜把茶杯放回去，“還不回去啊？”
“馬上就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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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走了。”沈歡宜很想問問能不能搭個便車，可程遠洲好像壓根不想客氣，問也不問，關上辦公室的門，就徑直下樓，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。她輕咬下唇瓣，加快步伐追上去，“老師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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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遠洲開口：“簡先生。”
簡剛腳踩在臺階上，微微仰面沖這邊望過來：“等得有點久，我看別的學生都走了，便上來看看沈小姐在做什麽。”
“簡先生是來找我的？”沈歡宜驚訝。
簡剛說明來意：“有個場合需要鋼琴手，晚兒建議我找你幫忙。”
晚兒…程遠洲因這個稱呼，飛快斂了下眉心，下臺階，和簡剛點了個頭，錯身而過，聞到簡剛身上何唱晚的香水味。
“今晚嗎？”沈歡宜也下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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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然有時間。”沈歡宜關心問，“簡先生感冒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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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…”沈歡宜下意識看前面程遠洲的背影，“何小姐？”
程遠洲眉宇壓低。
手機在上車的時候響鈴，他接了通定制畫作的電話，從後視鏡看那兩人。
簡剛紳士拉開副車門，等沈歡宜坐進去，再繞過車頭，回駕駛位開車駛離。
“沈小姐和程先生是同學？”途中，簡剛問。
“對。”沈歡宜就當是程唱晚和簡剛說的，她也問，“簡先生和何小姐現在…”
“比較穩定。”簡剛模棱兩可地說。
什麽比較穩定？
是感情？
沈歡宜藏住心裏的驚訝：“何小姐跟程老師好像結婚了呀。”
“你呢，”簡剛沒有回答，“畫室那麽多，怎麽偏來了這兒？就因為程遠洲是熟人？”
“也不是熟人，他都不知道我和他一個學校。”沈歡宜落寞道，“我是久仰大名來這兒的。”
話裏的傾慕都要溢出來了。
簡剛了然笑笑。
-
近期的氣溫下降得太厲害，何唱晚忙於升和旗下汽車，和麗爾斯珠寶的合作，早出晚歸，沒註意有點小感冒。
她上午忙了一會兒，就從公司回來睡覺，這會兒醒了，去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，登錄社交軟件，未讀消息都沒接收完，視頻請求就發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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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面裏跳出那晚在酒吧裏的主唱男生。
當時和他們幾個添加了微信好友，讓他們找到合適做音樂工作室的地方時，再聯系她。
“何姐。”許業向她問好。
“嗯。”何唱晚出聲帶著濃濃的鼻音，“找到地方了？”
許業說：“是個地下室，上面是花店，花店老板答應租給我們。”
何唱晚摳膠囊：“商量好沒，周邊的地理環境行不行？”
她把膠囊塞進嘴裏，端起旁邊的杯子喝送服。
“感冒了？”許業問。
“是有點兒。”何唱晚被水嗆住。
許業等她咳完：“和老板商量過了，價格也談妥了，花店位置不在市中心，不會擾民，以後不會出現投訴的情況。”
“你給我一個賬號，我讓人把錢給你打過去。”何唱晚又和他交代兩句，點下結束。
她不是大善人，不是什麽夢想都讚助，她只是從他們口中聽到了完整的音樂計劃。
閑錢閑著也是閑著，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未雨綢繆。
下樓時，程遠洲回來了，手裏拎著超市的購物袋，看上去今晚他想親自下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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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，我幫你打下手？”徐媽擼袖子。
“不用了。”程遠洲說，“你這兩天可以回去看看你的家人，工資照舊不會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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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唱晚擺了擺手，讓徐媽按照他說的做。她倒要看看，他把徐媽支配走，是想做什麽，難不成他要親力親為伺候她兩天？像吃齋念佛的時候一樣？
程遠洲從袋子裏拿出一顆蒜頭往她面前的桌臺上放，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：“剝。”
何唱晚眨眨眼睛。
“這什麽呀？”她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，程遠洲竟然又指揮她做事情？
“蒜瓣。”他說，“晚上做蒜蓉排骨。”
何唱晚摸不準他心思，見他自顧自處理食材，她便笑一聲，順著他說的做。
程遠洲把排骨焯水，又去處理牛肉。
這顆大蒜，何唱晚剝十分鐘才剝完，指甲都疼了，她洗了手，吹吹指甲，沒好氣問：“沒了吧？”
“洗幹凈。”程遠洲都沒有看她，“攪蒜泥。”
他把攪拌器給她，何唱晚研究打開，把洗幹凈的蒜放進去，仔細擰好蓋，按下開關，目測攪好了，再倒在程遠洲準備的碗裏。
程遠洲這會兒已經把排骨下鍋煎至兩面金黃，倒入調好的料汁，再把一碗蒜泥倒進去。
“好香啊。”何唱晚鼻子不通氣也能聞到香味。
程遠洲關小火，蓋上鍋蓋，拿另一口平底鍋放竈上，指揮：“現在該你了。”
何唱晚楞。
她掃了眼流理臺上其他食材，震驚道：“開什麽玩笑，我哪會啊。”
程遠洲說：“上次在我那兒你都敢偷偷學，今天我現場教你就不敢了？”
激將法？
何唱晚向來不吃這套，不過誰讓這是程遠洲呢，她覺得自己吃一次也是可以的。
“做就做。”她似笑非笑說，“我提前告訴你，我感冒，你要是不怕被我傳染，那就我來。”
程遠洲解開身上圍裙，給何唱晚系上，然後就站到一邊兒，兩首環胸動嘴皮子：“先往鍋裏倒油，蓋住三分之二的鍋底，油熱下姜蒜，切好的小米辣…”
“說慢點兒。”何唱晚依次按照他說的做，指著玻璃碗裏紅白相間的辣椒段，“小米辣是這個紅的？”
“難不成是旁邊綠的？”程遠洲說廢話。
何唱晚：“……”
“煸炒一會兒。”程遠洲說。
“你能不能說普通話，什麽叫‘煸’炒一會兒？”何唱晚鍋鏟子都握反了。
但她沒覺不對。
“就是炒一會兒。”程遠洲站到她後面，握住她的手，幫她把鍋鏟子改正了。
“這是什麽菜？”她問。
“小炒黃牛肉。”程遠洲就這樣手把手教她炒，聞到香味，就把腌制好的牛肉倒進去，開大火，繼續握著她的手炒，“牛肉老了影響口感不好吃，所以要大火速炒，等牛肉變色再加調料——”
何唱晚抿住微揚的唇角。
“笑什麽？”他發現了，歪頭觀察她，氣息吐在她臉上。
“你管我呢。”何唱晚佯裝正經，拿手肘抵他，“起開，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了。”
程遠洲退到一邊。
他臉上笑意不減，指揮她加調料，關火，起鍋裝盤。
“好了。”何唱晚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掌，“說吧，你讓我弄這一出是做什麽？”
程遠洲掏出手機，解鎖給何唱晚，她瞥了一眼，頁面已經調出了孟璐的聯系方式。
“怎麽，現在要讓我跟你老相好打電話？”她沒接。
程遠洲語氣認真：“她是我家鄰居，我以前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知道你要說什麽。”何唱晚不想聽見從他嘴裏說出喜歡過別的女人這種話，“你直接說你要幹什麽。”
“我在向你道歉，”程遠洲凝視她，“你刪了她。”
何唱晚揚眉，退到流理臺邊上靠著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：“如果你不心虛，刪她幹嘛？”
“我在讓你消氣。”程遠洲不能拿沸點和她犟，適當認錯，沒什麽不可以。
反正他們是夫妻。
反正只有他們兩個知道。
“我公私分明，不至於為了登不得臺面的小事兒置整個沸點於不顧。”何唱晚說，“你既知道錯了，以後就要和她保持距離。我不管你們以前的關系多好，或者你心裏還有沒有她…”
“沒有。”程遠洲打斷，“我向你保證。”
何唱晚點點頭，努力壓住想上揚的嘴角：“我們之間是正兒八經的婚姻，你那天晚上的行為，在我看來，就是背叛了我。”
程遠洲墨黑的眸子盯著她。
她一下子就看懂他眼裏的另一層意思，清清嗓子：“我後來的所作所為有賭氣的成分，這樣吧，我們倆算是扯平了。”
程遠洲笑了一下。
“很開心？”何唱晚問。
他老實搖頭，眼底卻沒多少笑意：“我發現相比道歉，好像對你實話實說不撒謊，才是最主要的。”
何唱晚走近他，眼睛因感冒蒙上盈盈水霧：“現在知道，我的脾氣有多好了吧，是不是利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？”
程遠洲不敢茍同，但是被她自信的語氣逗笑，滾了滾喉嚨，笑著點點頭。
何唱晚這些天憋壞了。
她見此，吻了一下他的喉結，想要親他嘴的時候，程遠洲兩手握住她的腰，避開了。
“又怎麽啦？”何唱晚不高興。
“你感冒，”程遠洲沈聲，話裏有深意，“我不想成為第二個被你傳染感冒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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